「史塔夏。」莉波塔小姐平靜的說,「就算你來到我這裡不久,現在也該是展現一下你的實力的時候了。」

   身材未發育成熟但已有些風姿的少女回頭看了大小姐一眼,露出一個既嬌艷又猙獰的笑容,橄欖色的雙瞳閃爍著異於常人的神采。

   「雖然我不知道為何而戰,」她低頭看著橫陳面前的兩具滿是鮮血的身軀——先前為主人奮戰的阿貝爾和瑪格麗特。

   「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能心甘情願的去死,但我所懂得的——」

   史塔夏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,笑聲瘋狂而壓抑,引起她整個人不斷的顫抖。她彎下腰,原本美麗的紫髮和眼睛隨著每一次笑聲帶來的喘息……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。

   血一般的顏色。

   「我所懂得的……」她喃喃自語道。

   「——只有殺戮!」

   莉波塔人偶的精緻面孔沒有因為這駭人的景象而起了絲毫的波瀾:「我想我們第一次有了共識。我不期待你的忠誠,我只要結果。既然殺戮是你賴以生存的糧食,那麼……

   大小姐一節節慘白的手指緩緩伸直,指向遙遙的遠方,那裡佇立著一個孤獨而驕傲的少女。

   「毫不留情的將她斬於你的武器之下吧。你不用記得你是誰,也不是為我戰鬥,你只要……遵循你的本能就好。

   史塔夏揚起的狂風中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看莉波塔。

   「只是作一個人偶的話,現在倒在地上的傢伙將來都會一個一個的,離開你喲~

   「你難道會在乎這種事情?」莉波塔冷冷的回答。

   「沒錯,我一點都不在乎。我不喜歡你,也不想理會這個影的世界。」史塔夏持起她的武器,赴宴似的步向已是一片狼藉的戰鬥場。

   狂風吹回她剩下的話語:「我只是希望你……不要變得和我一樣。

   很多很多年之後,這個世界仍然動亂,戰鬥仍然永無止盡,對手也越來越難纏。

「我們越來越像了呢……」某一次戰鬥過後,史塔夏滿身血跡的躺在地上,對莉波塔喃喃的說。她瞪大了空洞的雙眼,直視蒼白的天空,說話的語氣有著一絲虛幻的溫柔。影之世界的天空永遠是蒼白的

……經歷過那麼多次的戰鬥,卻還是找不回失去的東西不是嗎?我們一起,變得越來越冷酷了吧……

「別說話,你流太多血了。」莉波塔捂住她的嘴巴,接著蓋上史塔夏的眼睛。

這雙眼睛極其美麗,但空洞得令人害怕,令人憐憫。

這是除了殘酷的戰鬥命令之外,她們少數的交流。史塔夏有時會在戰鬥過後,長髮漸漸變回美麗的紫色時,和她說上那麼一兩句話。莉波塔想不到方法留住這越來越難得的片刻。

這是個除了戰鬥之外一無所有的世界。

「我不需要你的信任。」史塔夏說。

「我不期待你的忠誠。」莉波塔說。

當年她們有著這樣平靜的對話。然後她們戰鬥,流血,再戰鬥,在黑暗的時間裡尋找著不明所以的希望。

希望。應該被眾人所遺忘,但無論是誰都無法從記憶中抹去的東西。

「去吧。」時隔多年的另一場戰鬥,莉波塔一如往常的下令。

史塔夏在狂風中回頭看了她一眼,嬌艷又猙獰的笑容和第一次戰鬥時如出一轍。

「你知道嗎?我仍然不喜歡你。莉波塔小姐。」她赴宴似的走向戰鬥場。

 莉波塔精緻而僵硬的面孔露出了類似微笑的表情:「這不是你我都很清楚的嗎?」

「是啊......」史塔夏若有所思的說。

「但我想,我願意為你而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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